有祖父坐镇,一家老少谁都不敢作妖,连心思最先飘起来的大伯也被强压着履行婚约,其他人自然更不敢违逆他的意思。

只可惜他早年常驻军中,管不了家中太多事,时常为此心中有愧。有时家里吵起来了,只要没有触犯到什么原则性的问题,他便也只能暗自感慨:“怪我,怪我,家国难两全啊。”

索性抱着纪云彤这个最不怕他的孙女出去躲清净。

纪云彤也是那时候认全了祖父那些故交,其中有些是高门大户,有些是贩夫走卒,不管什么地位、什么身份,见上面祖父都哈哈笑着和人打招呼。

纪云彤也学着哈哈笑。

旁人便说她真像祖父。

只是人生真的太无常了,他们匆匆赶回家的时候祖父已经撒手人寰,她连祖父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。她哭得稀里哗啦,对父母说:“我讨厌弟弟,我讨厌弟弟。”

母亲气得打她嘴巴:“关你弟弟什么事?你不要胡说,叫人听了去不知会怎么编排你弟弟!他才刚出生你就要把这种事安到他头上去,哪有你这样当姐姐的?”

纪云彤没有再说了,但她还是讨厌弟弟。

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想很没有道理,但她还是和弟弟亲近不起来,母亲便觉得她冷心冷情,难怪当时生她的时候那么艰难。

没有祖父的家,很快就变得乱七八糟。

父母去外地赴任的时候没带上她,纪云彤年纪还太小,什么都做不了,又不讨祖母喜欢,只能躲去顾家整日与顾元奉一起玩。

建阳长公主与她娘关系好,又一直想要个女儿,便专门给她整理出个院子来。

只是在顾家和在自己家还是不一样的,不管建阳长公主多喜欢她都不一样。

纪云彤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同,但从小就有这种感觉。

早几年纪家那些事还没闹出来,外头倒也没有什么风言风语。

后来大伯蓄谋已久的“兼祧两房”东窗事发,许多人提起纪家便带上几分嘲笑意味。

纪云彤也没想着维护她家中两个快要烂到骨子里的叔伯,但她也是纪家人,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。

眼看着纪家风评每况愈下,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,纪云彤心里自然很难过。

这日听顾元奉话里话外也有点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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